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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里, 守着林 守着你 ——磨盘山“夫妻哨”的酸甜苦辣

    信息发布者:陆继荣
    2017-03-10 21:16:41   转载

    你看,王成友夫妇守护的这片山林,森林覆盖面积最高,树木长势最好,是最好的军事训练基地,更是众多影视剧拍摄取景的圣地,《士兵突击》《高山下的花环》等众多的影视在这里拍摄;美丽的山林,天然氧吧更是旅游爱好者们向往之地……而你只是看一时的风景,王成友夫妇却在这片山林度过了25年时光。无论森林里发生火灾,还是游客迷路,他都能准确定位山头,方位,准确报告通道地势地形,为扑灭火情或寻找游人提供最有效的基础信息,他在拿着最低的工资,忍受着孤独,过着清贫原始的生活,父母儿女的抱怨,邻里的不解,亲友的疏远,在这山上数十年如一日地守护 。这位彝家汉子对25年的守林生涯仅仅只是淡漠一笑:“我不来,哪谁来呢?山林总要有人看管啊,苦是苦,可我习惯了。”



    这是夫妻哨 相守25年

    磨盘山上的夫妻哨已经传遍四里八乡,男主人王成友是一名年近50的彝家汉子,1991年,王成友23岁,多么青葱的年华,同龄人还在喝酒划拳感受时代赋予人们的物质气息,他却只身来到了离家几十里的西南站区驻滇某综合训练场的林区里,与孤独为伴,与自己对话,走上了守林的道路,谁曾想,守林的神圣使命就这么留住了他,岁月,把他从毛头小伙洗礼成了年近半百的小老头儿!耿香莲是一位质朴的农村姑娘,嫁给了王成友,也嫁给了一片森林。



    就在这个哨所里,两人喜结连理,耿香莲就是林区附近的姑娘,和王成友相识、相爱,结婚之后,妻子在王成友的老家干活,两人分居几十里,后因身体不好,王成友把她接到了山上,随后踏实勤奋的妻子也有了丈夫一样的身份——部队的合同民警,成了一名守林人,深山里的磨盘山瞭望哨顺理成章地成了“夫妻哨”。

    夫妻哨?你以为是这样的,一起牵手巡山,看花开花落,聆听森林“奏鸣曲”,如世外桃源悄然自得?但实际上是这样的:哨所孤独矗立于深山,夫妻两几乎与世隔绝。简陋的哨所,简单的生活必需品,生活用水都要接雨水,高高的瞭望塔,一人巡山,一人爬上塔顶瞭望,每天就吃饭的时间和晚上能相聚,彼此能说上几句话。

    王成友夫妻肩上扛起的是13万亩林木的安危,天不亮王成友就出发了,带着媳妇为他准备的干粮,翻山越岭,走遍林木的每一个角落,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踏着夜色回到哨所。这样的工作他重复了25年,这25年来,哨所的人走了好几拨,部队的领导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夫妻两却一守就是25年,这25年来,他们每天都要走十几公里。



    你守着哨所 我巡山

    巡护山林可没那么简单,盗砍树木的人总是趁着夜黑风高或极端天气的时候行动,他们揣摩着王成友不会为了几颗树木挨冻受饿,放弃睡觉。可他们小看了这条彝家汉子。王成友的静脉曲张很严重,这和他长年累月地走山有很大关系,挨冻受累更加剧这种痛苦。 冬天的时候,山上更加寒冷,即便是下冻雨的凌晨,王成友也不会偷懒,他说:“最冷的时候,裹多少的衣服都没用,冻得小腿发抖,这种时候,往往是盗砍树木的人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去巡山,给这些小偷来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轻易砍树”,王成友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信念。

    2004年5月的一天王成友巡山途中发现了五六个男子在偷树,完全没有顾及自己人单力薄,就前去阻止,这五六个男子见状,一人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兄弟,你一个月才几百元,用不着这么卖命吧,我们砍树卖的钱,分你一份子,就当你没看见。”王成友可不吃这一套, 看林护树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更不可能合伙分赃,这几人见拉拢不成,恼羞成怒,提起斧头就要打他,幸运地是他们的打斗引来放牧的人,王成友才逃过一劫。这仅仅只是一个片段,这些年来,太负责的王成友遭受了许多的谩骂和不理解,甚至有人拿他的孩子来威胁他。他依然不屈不挠地守护这片山林。 

    “这工作并不是走走路那么简单,有时候遇到偷伐的人吵架甚至会打起来,有时候路上湿滑,难免受伤”。夜晚王成友巡山的时候,耿香莲住在空无一人的哨所里,寂寞的黑暗吞噬着整个哨所,松涛声单调重复着,鸟兽的叫声忽远忽近,来不及害怕也不敢入睡,整夜整夜地担惊受怕,她心里嘀咕的是老公会不会有事?一遍又一遍祈福,但愿她的男人平安,侧耳倾听丈夫回家的脚步声,只有他归来,她的心才会落地。

    媳妇的心结

    磨盘山因为电视剧的取景拍摄而出名。林区地形复杂,山高林密,工作的辛苦暂且放一放,夫妻简单的日常生活也是件苦恼的事:为了便于瞭望和管控更大面积的森林,哨所设在山之巅,守着青山却没有水喝,不能依靠部队给他们送水,夫妻俩就得抽出一人到10公里以外的马鸣乡上拉水,来回一趟2个多小时,为了不耽误巡山,他俩在哨所旁建设了一个蓄水池,收集雨水饮用,解决了雨季的用水问题,可是旱季的时候,他们又要开始为饮水奔波了。在山上,蔬菜食物也没法供应,两周买一次菜屯起来,根本吃不上新鲜蔬菜。 

    关于这份艰辛,耿香莲心里有一个梗。这片山林交通不便,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让这位两个孩子的母亲心里充满了酸楚,她很少提及那两件事。

    结婚后,耿香莲怀上了第一个孩子,本是件幸福的事,可是在几十里外老家养胎的耿香莲却十分委屈,有事也无人照应,一天,怀胎七个月的她觉得肚子有点异常,手足无措的耿香莲只身来磨盘山找丈夫。一路颠簸奔波挺着大肚,进入磨盘山附近就只能靠步行,这个坚强的女子几乎横穿了整个山林,荆棘刮伤了皮肤和衣服,在密实的树林里穿梭,渴了就喝点山泉,休息一下便继续赶路,挺着大肚子每一步都特别沉重,脸上、身上都是被荆棘刮破的伤痕,终于,穿过森林走到了哨所, 耿香莲几度哽咽委屈,抹着眼泪挺着大肚,推开门的时候发现丈夫还在巡山。接近凌晨,当王成友回到哨所的时候, 这个男人的心理五味杂陈,他又惊又喜又心疼,可来不及寒暄,妻子肚子疼痛异常,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王成友小跑着背着媳妇就往山下跑,隔最近的村子也有7、8公里,他们跑到最近的村子借了一辆马车,拉着妻子送卫生所,半路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七个月的早产儿,然而,这仿佛一个玩笑,一个月后,这个生在山路上的早产儿夭折了。因为条件的艰苦,耿香莲意外流产三次之后,才有了现在的两个孩子。



    深山里这家人

    王成友的两个孩子也和这片山林有着深厚的缘分,他们家老二也出生在哨所里,王成友回忆说,老二出生的时候,山上什么工具也没有,自己眼巴巴看着媳妇只能干着急,在炉子上烧了一壶水,茶壶都烧烂了,自己只能手足无措得跑出跑进。王成友的女儿和儿子就在山上长大,从小姐弟两就以花鸟树木为伴,在哨所里和父母一样听着涛声的音符,伴着鸟兽鸣叫一天天长大。

    附近没有学校, 孩子们很大了才能送去山下上学,一开始上学就开始住校生涯,早早地离开了父母的庇护。遇到孩子们生病,夫妻两谁也走不开,仅仅能够给娃娃打个电话安慰一下,无法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一次,老二回家在哨所附近摔断了腿,王成友在巡山无法回来,情急之中,耿香莲只能背着儿子徒步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到最近马鸣卫生院看病,儿子的病情重,要到县医院治疗,耿香莲想到必须有人留守山林,便承担了照顾孩子的所有责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独自借钱,努力救治儿子。这仅仅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在这深山老林里,小小的一件事,都是那么艰难,夫妻俩提及此事的时候,眼泪又涌了上来。

    王成友守林25年,这25年除了偶尔下山送孩子们上学,买买菜,基本就没在出去过,王成友说起来苦涩的一笑,“曲靖城都没怎么去过,根本不知山外啥样了,送娃娃上学或者买菜到镇上那么几个小时,都挂念着这片山林,留媳妇一个人不放心,两人都走更不放心,就怕出事,更别提出远门走亲戚了,爹妈孩子都照顾不好”。这里偶尔会有人来,每次一有人,夫妻两就觉得特别亲切,毕竟,孤独得太久了,而这里因为偏僻,有时候两三个月没有任何人来山里,除了自己的家人,再听不到别人的声音。那时候,夫妻两会分别站在瞭望哨上,看看今天会不会有人来,那会让他们觉得像过节一样,有时候远远地望望自己的老家,想想远方的亲友。 春节万家灯火时,他们在漆黑的哨所,全家人都会走上瞭望哨,一直要看到后半夜,在寒风刺骨的哨所的塔顶上,他们看到远方的烟花,隐约地感受到鞭炮声,分享节日的气氛,他们也紧张着,远方的礼花会不会引发森林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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